秋意绮色佳

美国五指湖游记（2010版）——秋意绮色佳（Ithaca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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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色佳瀑布（Ithaca Falls），让冰心女士来帮我描述吧：“明月穿过杨柳，自涧上来。泉水一片片的，曲折的，泻下层石，在潺潺的流着。树枝在岩上，低垂的，繁响的摇动着。月光便在这两两把握不定的灵境中颤漾着！涧中深空得起了沉沉的回音。两旁的岩影黑得入了神秘。桥上已断绝行人。泉水的灵光中的细吟，和着我的清喟。轻风自身旁燕子般掠过，在怜惜讽笑这一身客寄的孩子。他问我，‘你是何人？到此何事？千百万年中为何有此一瞥的相遇’？徘徊凄动，凉露侵衣——这些都是画中境呵，我做了画中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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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，我们开车去了一次五指湖（Finger Lakes）地区。虽是浮光掠影，也足以让我们流连忘返，甚至发下宏愿——每年秋天相同季节，我们一定还会再来的。那次行程主要集中在Watkins Glen和Taughannock Falls两个景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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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阴似箭，去年的愿望言犹在耳，转眼又到秋叶飘飞的季节了。我们收拾行囊，10月19日，又向五指湖地区进发了。这次我们去的是绮色佳，美国著名长青藤大学康奈尔大学所在地。

4 i; S0 |1 }* B6 t. Z绮色佳，英文是Ithaca，座落在五指湖之一的卡尤加湖（Lake Cayuga）南畔，是汤普金斯县（Thompkins）县治的居地，位于纽约州中部。Ithaca的名字来源于希腊一小岛，相传该岛为荷马史诗《奥德赛》主人公俄德修斯的故乡。20世纪时，这里是美国电影默片时代的一个重要摄影基地。

绮色佳之所以吸引我们，除了它优美的湖畔风景和充沛的水资源之外，更多是因为胡适与韦莲司的一段未圆的恋情，促使我想前往一探究竟。先不说别的，单从这中文译名，就已然令人浮想连翩了。浪漫诗人、才子徐志摩将它译为“伊的家”，或许是因为林徽因在此的缘故吧。译名虽不如他将佛罗伦萨译成“翡冷翠”来得有诗意，但也是极富浪漫气息。“绮色佳”的译名似乎出自另一才子胡适之手，另有一说法则说是冰心首译。冰心晚于胡适十多年才到绮色佳，此时胡适文中已有“绮色佳”的说法了。无论如何，那年代的诗人翻译人名地名都尽量挑选文采上佳的译名，不像现在译为“伊萨卡”那般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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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- l2 j, }/ A2 S; g冰心在《寄小读者》中有对绮色佳作如此的描述：“银湾似芝罘，而伟大不足，反不如慰冰（Lake Waban，冰心译成慰冰，也是一个非常动听的译名。）及绮色佳，深幽妩媚，别具风格，能以动我之爱悦与恋慕。”……“绮色佳真美！美处在深幽。喻人如隐士，喻秀候如秋，喻花如菊。与泉相近，是生平第一次，新颖得很！林中行来，处处傍深涧，睡梦里也听着泉声！六十日的寄居，无时不有‘百感都随流水去，一身还被浮名束’这两句，萦回于我的脑海！”……“在曲折跃下岩层的泉水旁读子书。会心处，悦意处，，不是人世语言所能传达。——此外，替美国人上了一夏天的坟，绮色佳四五处坟园我都游遍了！这种地方，深沉幽邃，是哲学的，是使人勘破生死观的。我一星期中至少去三次，抚着碑碣，摘去残花，我觉得墓中人很安适的，不知墓中人以我为如何？”……“刻尤佳湖（Lake Cayuga）为绮色佳名胜之一，也常常在那里泛月，湖大得很，明媚处较慰冰不如……”看到这样的描写，你能不心动吗？

* s$ r( }. ~1 T3 @0 v$ E+ v从尼亚加拉到绮色佳仅两小时路程，而且两边风景秀丽清新，秋阳艳丽华美，照在渐红了的枫叶上，心内一片豁然。顺便摘抄一段冰心女士在同一篇中对于尼亚加拉瀑布的描写：“八月二十八日，游尼革拉大瀑布（Niagara Falls）。三姊妹岩旁，银涛卷地而来，奔下马蹄岩，直向涡池而去。汹涌的泉涛，藏在微波缓流之下。我乘着小船雾姝号（The Maid of Mist）直到瀑底。仰望美利坚坎拿大两片大泉，坠云搓絮般的奔注！夕阳下水影深蓝，岩石碎迸，水珠打击着头面。泉雷声中，心神悸动！绮色佳之深邃温柔，幸受此万丈冰泉，洗涤冲荡。月下夜归，恍然若失！”

% y$ G+ w+ ?" D7 i1 c7 l, R* p6 u  c/ A冰心将绮色佳喻季候如秋，而我们去的时候正是秋。在秋的平方中，我们到了风景旖旎的绮色佳。第一站是康奈尔大学，康奈尔的校歌第一段便是自赞“卡尤加湖之巅，碧波荡漾之处，母校雄踞于此，无限荣耀地俯瞰青山秀水。”（Far above Cayuga’s waters, with its waves of blue, stands our noble alma mater, Glorious to view.）绮色佳已经远离喧闹市区，而康奈尔又独辟蹊径，傲立于东山（Eastern Hill）之上，其绝尘清高，自是值得荣耀。康奈尔大学是由埃兹拉•康奈尔（Ezra Cornell）和安德鲁•怀特（Andrew Dickson White）于1865年联手创办的，曾经一度被教育学家弗雷德里克•鲁道夫（Frederick Rudolph）称为“美国大学第一”（the first American university）。它是长青藤联盟之一，占地3000英亩，是耶鲁大学校园的17倍大。这座公私合营的著名大学秉承“让任何人都能在此学到想学的科目”（where any person can find instruction in any study，1868年康奈尔的开学演讲中的话），在美国各地均设有分校，培养了许多著名学者。

校园里莘莘学子们来往穿梭，每个人都显得匆匆忙忙，这种氛围更衬得我们似是无所事事闲逛之人。我们赶紧找了一条通往后山的道路，去崖前观看绮色佳瀑布。Cascadila Creek和Fall Creek将康奈尔大学分成南北两个校园，连接其间的是一座座高架峡谷之上的铁索桥和钢桥。Cascadila和fall都有流水、瀑布之意，顾名思义，这两个山谷里一定蕴藏着许多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瀑布，其中Ithaca Falls是较为有名的一座。再让冰心女士来代为形容吧，她的《绮色佳》诗第一首便是赞美这些泉水的“明月穿过杨柳，自涧上来。泉水一片片的，曲折的，泻下层石，在潺潺的流着。树枝在岩上，低垂的，繁响的摇动着。月光便在这两两把握不定的灵境中颤漾着！涧中深空得起了沉沉的回音。两旁的岩影黑得入了神秘。桥上已断绝行人。泉水的灵光中的细吟，和着我的清喟。轻风自身旁燕子般掠过，在怜惜讽笑这一身客寄的孩子。他问我，‘你是何人？到此何事？千百万年中为何有此一瞥的相遇’？徘徊凄动，凉露侵衣——这些都是画中境呵，我做了画中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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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^: h# G: q& }0 y/ ]; D瀑布下方的溪中有几位垂钓的渔人，他们站在深潭里，挥动着长长的钓竿。在绮色佳的路边宣传标语上，挂着许多用绿色字体写的“绮色佳是无数悬崖“（Ithaca is Gorges），这是绮色佳地形的写实，也是她吸引游客的魅力所在。我在横架于悬崖两端的桥上看到一行涂鸦：Ithaca is fences（绮色佳是篱笆），看手笔似是学生写在梁上的，大概是为了发泄对桥的两侧栏杆都用铁丝网拦着的不满吧。或许是像英国剑桥大学的叹息桥那样，许多考不好试或失恋的学生来此纵身一跃，所以校方便将所有能够纵身一跃的地方都封了起来，不特桥栏如此，连路沿也飞鸟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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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仔细回味着“Ithaca is fences”这句话，或许它在悬崖两端是地形的写照，但在一位学者心里，那就是它真实的情感写照了。这位著名学者就是胡适先生。世俗的樊篱摧毁了他与韦莲司的旷世奇缘，最终也导致韦莲司的终生未嫁。胡适是1910年第二届“庚款留学生”的七十人之一，他与后来成为清华国学四大导师之一的赵元任共同赴美，“一苇航之”，胡适当年考取第五十五名，赵则贵为榜眼，两人友谊极深。赵元任夫人杨步伟（李敖戏称为“阳不痿”）写有《杂记赵家》，对两人友谊颇有记述。两人同入康奈尔大学，就读农学、数学。以后，胡投哥伦比亚大学，赵则赴哈佛。回国后，胡适在北大，掀起震烁思想界的“新文化运动”，赵则入清华，成为与王国维、梁启超、陈寅恪齐名的清华国学四大导师。当年与他们共同入康大的仅14名，有些则不够格入大学，只能重修美国高中课程。

胡适刚赴康奈尔大学时，本是学农科，但在学了三个学期农科之后，发现农科与自己兴趣有悖，便作出了重大牺牲，转入该校的文理学院，改习文科。他在之后的演讲中经常提及促成他人生这一重大转变的原因，其中之一便是苹果实验的故事。在绮色佳地区康大附近的基督教家庭，包括当地士绅和康大教职员，都热情友好地接待过这些中国留学生。

1914年，胡适就在古生物教授的家中与教授女儿伊迪丝•克里芙德•威廉姆斯（Edith Clifford Williams，胡适译为韦莲司，后文也以此称呼）邂逅，遂成莫逆之交。韦莲司生于1885年，长胡适6岁，望族之后。她的祖父是康大创建者的受托人，她的父亲Henry Shaler Williams则是耶鲁和康奈尔著名的地质学和古生物学家。韦莲司本人未进过正式学校，却正由于如此显赫的家庭背景，对自然、社会都有与众不同的视觉。她喜欢画画，是美国早期抽象画的先锋画家之一，现在费城美术博物馆仍展示她一幅题为《两种韵律》（Two Rhythms）相当大的油画。当时她在纽约习画，回绮色佳探望父母之时，在橡树大街120号（120 Oak Avenue）父母寓中，与胡适两个“黄蝴蝶”偶然相遇了。胡适《藏晖室日记》中对她的描写如下：“女士为大学地质系教授韦莲司（H.S.Williams）之次女，在纽约习美术；其人极能思想，读书甚多，高洁几近狂狷，虽生富家而不事服饰；一日自剪其发，仅留二三寸，其母与姊腹非之而无可如何也，其狂如此。”几个月后，两人增进友谊后，胡适对她的服饰及狂狷又有了进一步的描述：“女士最洒落不羁，不屑事服饰之细。欧美妇女风尚（fashion），日新月异，争奇斗巧，莫知所届。女士所服，数年不易。其草冠敝损，戴之如故。又以发长，修饰不易，尽剪去之；蓬首一二年矣。行道中，每为路人指目，其母屡以为言。女士曰：‘彼道上之妇女日易其冠服，穷极怪异，不自以为怪异，人亦不之怪异，而独异我之不易，何哉？彼诚不自知其多变，而徒怪吾之不变耳。’女士胸襟于此可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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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奇女子，深深地吸引了翩翩少年胡适，他说“余所见女子多矣，其真具思想、识力、魄力、热诚于一身者，惟一人耳。”随后，他们鸿雁频递，多为说理，偶尔互诉衷情。后来，胡适还顶租了韦莲司在纽约的寓所，他们的情愫自是与日俱增。可是在胡适这位颇重中国传统封建礼教的知识分子心里，显然隔着一道绝对难以逾越的屏障——那就是他与“小脚女子”、“乡下婆子”江冬秀在1906年的订婚。胡适美国负笈求学期间，这个准媳妇已经搬到胡家，服侍婆婆去了。胡适为了尽孝，不忤逆寡母的意愿，于1917年回国与江冬秀完婚——这场“发乎情，止乎礼”的异域惊世恋情就此划上了一道休止符。内心痛苦的胡适在归国前的1916年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新诗《两个黄蝴蝶》，收在《尝试集》里。“两个黄蝴蝶，双双天上飞。不知为什么，一个忽飞还。剩下那一个，孤单怪可怜。也无心上天，天上太孤单。”字字读来辛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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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胡适老友赵元任，在美国自由主义风气的影响下，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，断然央求长辈替他解除婚约，几经抗争，后来与杨步伟合褵。两人在卡尤佳湖畔吟诗咏歌，琴瑟合鸣，酿造了一段文史学界爱情佳话。而奉命为婚只为孝的胡适，在爱情面前踟跦不前，不敢翻越樊篱半寸。当他与韦莲司再见时，已是十年之后的1927年。此时的韦莲司在写给“亲爱的适”的信中写道：“我将不会写任何不忠于你妻子或对你妻子不体恤的话语……你们两人同是不幸的制度下的牺牲品。”在这期间，韦莲司开始不像以前那样掩饰对胡适的爱慕之意，两人相处甚短，却缱绻缠绵。胡适遗憾自己无法再待得久些，分手之际，韦莲司说“让你走，是如此地艰难。”后来胡适寄了一张明信片，表示整个美洲大陆“也阻隔不了我对绮色佳的魂牵梦系”。

* o3 V! e1 u9 K1933年9月，胡适三度造访美国。这次重逢，可以看作是胡韦交往中的里程碑。这一年，韦莲司再次引述了自己6年前给胡适的一封信：“你塑造了一个幻象中的女子，亲爱的适，让我们继续穿着这身正式的外衣吧，否则你所喜爱的这个幻象中的女子就会死去……胡适——是不是更喜欢那个幻象中的女子呢？她也许很美妙，但她毕竟是我，那个胸部扁平又不善于持家的我，那个头脑不清而又不得体的我，是这个我触摸到了你的躯体和眼睛。我简直不能相信，你竟爱上了这么一个可怜的东西，然而，你的爱却裹住了我。胡适，我爱你……我们如何能将这件事公开于众，而不引起别的人嫌恶？要是我们真能完全生活在一起，我们会像两条溪流，奔赴同一山谷”。“如我跟你所说的，一堵高不可测的石墙，只要我们无视于它的存在，它在一时之间就能解体消失。我无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时空距离……”可惜的是，经过岁月变迁和人事沉浮之后，胆小谨慎的胡适却不能无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时空距离。9月12日，胡适离开绮色佳。在离开前，两人似乎在身体上冲破了樊篱。13日两人各有信写给对方。韦莲司的信是这么起头的：“我没法照顾我们的后代”，接着她说：“我整好了我们那个小得可怜的床，我坐在东边向阳的这个窗前……我想要告诉你的都是一些琐事。昨晚我要睡哪个床都觉得很难。我有意地从你的房间走到我的房间。最后，我总不能老靠着门柱子站着啊，我把你床上那条粗重的被子，拿到我的床上。装满了热水瓶就钻进了被子里。让人不解的是，最难堪的时间是早上近六点的时候。……我想念你的身体，我更想念你在此的点点滴滴。我中有你，这个我，渴望着你中有我。……你把我评价的过高了——虽然我们有平等理性的对话，但我找不到自己有任何内涵，可以和你相提并论……”。此时的胡韦，已然不是19年前他们了，胡适早已名满天下。他，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冲破精神上的樊篱了。

# q/ c  T7 Y5 q, t6 M胡韦的情缘我不想再继续详细叙述下去，唐德刚先生的《胡适杂忆》、周质平先生的《胡适与韦莲司：深情五十年》以及江勇振的《星星•月亮•太阳：胡适的情感世界》都记述得相当完备。不过我还是要简略提一下对他们有着重要影响的几笔：1939年5月17日，胡适寄给韦莲司几首诗，其中第一首是1915年写的《满庭芳》：“枫翼敲帘，榆钱入户，柳棉飞上春衣。落花时节，随地乱莺啼。枝上红襟软语，商量定，掠地双飞。何须待，销魂杜宇，劝我不如归？归期今倦数。十年作客，已惯天涯。况壑深多瀑，湖丽如斯。多谢殷勤我友，能容我傲骨狂思。频相思，微风晚日，指点过湖堤。”这是胡适对自己无力抵抗订婚的苦闷而作，他在杜宇下自注：此邦无杜宇。第二首是8月20日的《临江仙》：“隔树溪声细碎，迎人鸟唱纷哗。共穿幽径趁溪斜。我和君拾葚，君替我簪花。更向水滨同坐，骄阳有树相遮。语深浑不管昏鸦，此时君与我，何处更容他？”第三首是同年10月31日写的《相思》：“自我与子别，于今十日耳。奈何十日间，两夜梦及子？前夜梦书来，谓无再见时。老母日就衰，未可远别离。昨梦君归来，欢喜便同坐。语我故乡事，故人颇思我。吾乃淡荡人，未知‘爱’何似。古人说‘相思’，毋乃颇类此？”这三首诗句句都流露出胡适对于爱情与婚姻的矛盾。

2 [7 w0 p5 o' M1 K6 o# W后来，更让这段情何以堪的考验摆在韦莲司这位奇女子面前：胡适居然把自己的另一个情人曹诚英，送到康奈尔大学就读遗传学，并托韦莲司照顾。当然，这位美国奇女子掩饰住内心的悲伤，悉心照顾这个情敌。当韦莲司告诉胡适有一位男子倾慕自己时，胡适或许不想背负太多压力，极力劝韦莲司与他结合。但韦莲司最终选择了“自梳”（唐德刚的说法），终生未嫁。1971年，86岁的韦莲司在西印度群岛一次事故中丧生。她曾在康奈尔大学图书馆工作过22年，1959年，74岁的韦莲司将自己的房子全部租出去，为胡适建立基金会，资助胡适著作的出版和翻译。1965年，在胡适先生逝世后3年，韦莲司将胡适50年来的所有信函寄回台湾，现藏于台湾“中央研究院”胡适研究所。她并应江冬秀之邀，寄去一份个人手书自传。自承“我无非是一个幸运的胡博士信件的接收者，而这些书信也生动地取代了日记。”将自己与胡适的旷世恋情作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定位。

1926年，北医首任校长汤尔和赠给胡适一首诗：“蔷花绿柳竞欢迎，一例倾心仰大名。若与随园生并世，不知多少女门生。缠头拼掷卖书钱，偶向人间作散仙。不料飞笺成铁证，两廓猪肉定无缘。”当29年后，韦莲司的信函飞来，顿时成了胡适感情世界里几次作散仙的铁证，但无论是与韦莲司、曹诚英、陈衡哲或是其它任何红颜知己，胡适都始终未能冲破他内心的樊篱，无缘而去，只因为“两廓猪肉”之约，早早就定了自己的婚事。

# x9 Y4 D+ G2 F6 A# o7 a绮色佳瀑布的水流一片片泻下岩石，见证了胡适与韦莲司的无缘。但绮色佳并非全是断肠人的归宿。前面说的赵元任和杨步伟就在这里耳鬓厮磨，缠绵隽永。对于百岁老人冰心来说，绮色佳是她与吴文藻爱情的摇篮。1923年，冰心考取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大学奖学金。在美国杰克逊总统号邮轮中，在一片“飘扬过海广东佬”的船舱里，冰心与江苏的吴文藻相识。1925年，两人不约而同在康奈尔大学补习法语。在卡尤佳湖畔，在康奈尔校园，这对留学生相爱了。1924年6月，林徽因离开徐志摩，随同未婚夫梁思成同赴美国，于7月7日抵达康奈尔大学。在这里，他们与冰心吴文藻夫妇共同泛舟野餐，遗憾的是日后冰心与林徽因这两个福州老乡成了仇敌。冰心发表的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以及后来写给梁实秋的信中关于徐志摩的死，冰心写“究竟是‘女人误他’，还是‘他误女人’，也很难说。”似乎是针对林徽因而言。这是题外话，就此打住罢。当然，康大毕业生也不全是贤人，李登辉就是一例。祖籍福建永定的李登辉1965年考取洛克菲勒农业经济协会与康奈尔大学联合奖学金，入康大攻读博士学位，其博士论文《台湾农工部门间之资本流通》获全美最佳博士论文奖，引起蒋经国重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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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5 T' {! u# K! j( k( m8 {, t绮色佳值得逛和玩的地儿可不少， Buttermilk Falls就是一个不错的去处。但在想着胡韦之恋后，就意兴阑珊了。我们在绮色佳的街上随便逛了逛，当天正好有一个小集市，不少当地的农民在街上摆着南瓜叫卖，也有提供午餐的摊位。我们在一条步行街上找到号称绮色佳最好吃的pizza店，然后在附近的工艺品店流连徜徉了一番，看到一些非洲的工艺品，堪称上乘，但价格不菲，只好悻悻离开被胡适称为“一溪一壑都有深情的第二故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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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1月30日

康奈尔大学附近民居，很多都出租给了康大学生。

就快要到万圣节了，家家户户门口都摆着南瓜、稻草人和其它装饰。

Sammy's Pizza，the best pizza & pasta in Ithaca。我们点了两个披萨，的确如此。上面放了非常多奶油，很Q很香。

8 B. Q' t2 D5 k+ t在市中心边上的一条步行街街景

, n: |. S& e, c; {3 u8 ?5 [绮色佳街景

4 B8 j; c9 h2 G街旁的艺术展

; z6 y) J& U1 ]! V; [. R& f2 e# k绮色佳街景